遇见fleabag是恰逢其时。她对亲人的冷漠、麻木的滥交,永远毫不在乎的样子,让我想起几年前还在读书的自己。那时经常感到难以承受,在深夜坐在河边,just want to cry all the time。现在我知道那种感受就是“孤独”。孤独在于,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自己、支持自己,自己也抗拒着他人的接近。没有建立起任何真实的关系,也就无法从他人、集体中看到自己,存在感几乎全无。于是会在那时候写下:感到没有任何一寸可以站立的土地。
所谓的恰逢其时,便是直到最近,我才能“切中”这种感受。当我切中它时,我便理解了当时的自己。相应的,我能感受fleabag的感受,亦能理解她的感受。正像我大概能够理解fleabag,一方面用冷漠与玩笑做伪装来抵挡所有人接近,另一方面又毫不吝惜地把自己的身体抛出去(那时的身体几乎就是她的全部),是因为她在失去亲人朋友后,已然孤立无援。没法建立起任何关系的她,没法感受自己的她,陷入一个空无一人、连自己也不存在的黑洞的她,只剩下恐惧,以及由于恐惧而作出的一系列“古怪”的反抗。
可是从内心最深处,她却又始终渴望被爱,渴望有人看见她似乎早已不存在的灵魂,这是她身为人的天性。也正是因为神父看到了她的灵魂,她才终于从孤独感中脱离出来,感受到自己真实的存在。这种存在感也因为她与姐姐、父亲的最终和解,变得更加稳固,稳固到她可以在神父离开的夜晚,真正地感受到那份痛苦,然后尽情地哭出来。
因为理解,所以心疼。最让我心疼的一幕,是她在家庭宴会的间隙,因为喘不过气而跑到外面吸烟。那时她还不知道,神父马上就会来到她的身边;一切都会来到她的身边。